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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灏歌绷着脸缓和下来，他坐到凌果乐的餐位上，拍拍他的小肩膀安抚道：“傻不傻？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，即便不是你的亲生母亲，她也不能离开这个家。风雨 你放心好了！”
语毕，蓄着笑意的黑眸直勾勾盯着童扇，冲她挑衅一笑。
童扇的情绪被凌果乐的一番话弄的伤感极了，懒得跟他计较。
小家伙顿时充满希望的回身望向他，“真的吗？”
“你不信你自己问她。”凌灏歌将烫手山芋丢给童扇。
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，可面对凌果乐殷切的眼神，也只能点点头。
“妈妈，那你跟爸爸吵架了，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？我想听你讲故事。”凌果乐咧嘴笑，露出整齐的牙齿。
他完全没注意到凌灏歌那阴翳的眼神，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的头顶。
他什么逻辑？难道不该是两人吵架，所以应该留给他俩单独的空间来交谈以化解矛盾吗？他怎么就趁机挖他墙角呢？
不过，他不担心，因为想来童扇也不会答应跟他蜗居在他那张小床上。
“好，那现在赶紧吃饭，去洗澡，今晚我们可以把故事讲的长一点。”童扇爽口答应。
他不悦的试图跟凌果乐商量：“讲什么故事？要讲我来给你讲，讲好你赶快去睡觉，我跟你妈还有很多话要讲。”
“不行，你讲的没有她的详细精彩。”凌果乐很固执，坚决不让步。
。。。。。。
一盏白色的小夜灯在木桌旁散发微光，童扇躺在小床上给凌果乐继续讲说牧瓷时代的事情：“那个时候曾祖父和曾祖母青梅竹马，总是一起去放羊，割草，捡柴，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就会挨打，他们的日子过得清贫艰苦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穿新衣裳，吃肉。”
“那谁会打他们呢？”凌果乐揉了揉眼睛，认真的听着。
“哦，曾祖母的母亲，就是高祖母了。果乐，你知道吗？古代辈分排序是高祖，曾祖，祖父，父亲。”说到此，童扇顺便给他普及下知识。
他认真的点点头，回应着：“我记住了。”
“曾祖父去世的时候，镇上有个有钱人看上了曾祖母，不顾她是寡妇的身份一定要向她逼婚，曾祖母宁死不屈，为逃避他的纠缠，连夜逃到车站，买了去香港的票。她好不容易在香港站稳脚跟，她居住的出租房又发生了一起抢劫案，曾祖母就被卷入是非。。。。。。曾祖母遇到了个贵人，从此开始跟着贵人学习酿葡萄酒，算是走上经商之路。。。。。。”童扇口中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，吸引的凌果乐瞪大眼听着不睡觉。
“曾祖母这一生可真好玩。”他眼里有着羡慕。
童扇轻笑，也许在小孩子眼中，走南闯北就是好玩，可是那个动荡的年代，走南闯北如此艰辛不过是为了活下去。
她见时间不早了，就说：“至于曾祖母酿酒时经历了什么，就等下次再跟你说，现在你必须得睡觉了。”
“可是我睡不着，我就是想要听。”他难得的任性，见她态度有所松动，又撒娇的撅着软唇在她脸上吧唧一口，就憨笑着：“妈妈，这是奖励。你继续说！”
她哭笑不得，随后又想想今晚他说的那番话，就不忍心再勉强他了。不过，她怕吉南遥的事情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什么不愉快的影响，还是趁早说开比较好。
“好，这样吧，我们不要讲故事了，我们聊聊天。”
“好。”他在床上翻了个滚，嬉笑着压着童扇的胳膊，然后躺好，认真的听她说。
“吉南遥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，不管怎么样，你要接受她，这个世界上只有亲情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。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，以后你可以尝试着叫她妈，当你开始尝试接近她，她也会有所改变的。”她看得出来，吉南遥虽然对别的事情毫不关心，但是对凌果乐还挺在乎，只是可能她没有用对方法，才无法得到凌果乐的喜欢。
“那你怎么办？”
就好像吃了一颗梅子，满心酸涩，但是又有微甜的滋味在心头化不开。
凌果乐长大了，肯定是个大暖男，他看似不上心可是不经意说出的话总能温暖治愈人心。
“我啊，我也是你妈啊！你只会多得到一个人的疼爱，并不会少。”她的细指穿透他的长发，轻柔的将它揉乱。
他蹬了蹬腿，呵呵笑着扯开话题：“妈妈，你跟爸爸是不是真的跟报纸杂志上写的一样没有感情了？爸爸是不是爱吉阿姨？你们会不会离婚？”
她深呼吸口气，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。
因为她也不知道。
他等不到答案，又自顾自的的说：“你曾经说过，如果你跟爸爸离婚了，你就把我带走。可是我不会跟你走的。因为爸爸失去你了，他不能再失去我，他会伤心的。我宁愿我跟你分开，我伤心，但是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。”
她眼眶瞬间湿润了，不知道是因为他爱凌灏歌的心，亦或者心疼他的惴惴不安。
“是不是我们吵架让你很没安全感？”所以，他才总觉得他们会离婚？
他诚实的点点头，然后又继续说：“妈妈，你别生爸爸的气了，他如果做错事了，你要给他机会改正。”
她其实真的给过他很多机会啊！“如果他屡教不改呢？”
“那。。。。。。他一定是钻了牛角尖了，你要把他救出来。”
她哑然失笑，如果大人的世界也能充满童真就好了。
“如果他甘愿钻牛角尖呢？”她的救恐怕会显的一厢情愿。
“牛角尖里有什么？他为什么想要去钻？”
小小的他只知道牛角尖，却还不明白它是什么，代表什么。就好像很多人知道爱情，却从来没明白真正的它。
她心里叹口气，幽幽的说：“也许牛角尖里有一个小小的世界，但是很美，很好，所以他流连忘返吧！”
他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，而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，兴奋的不得了。
他猛然坐起身，露出大大的笑脸说：“妈妈，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，我可以许愿！我可以许愿爷爷奶奶，爸爸，你和我，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，不能分开！”
“对啊，你这么诚心，一定会实现的。”她附和的笑笑，他心里那个世界一定很和平美好，所以，她会替他守护。
“那妈妈，你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的吗？”他跪坐在她身边，拉着她的手讨要。
她抿唇不语，看他有点失望，她才绽放出笑意，从他床头的抽屉里取出来一张纸递给他。
“喏，送你的，果乐，生日快乐！”
他迫不及待的拆开，一看到那张纸就惊讶了。“我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了！”
白纸上是一副手绘的Q版全家福照片，凌云沐苏琥珀，凌灏歌童扇，凌果乐以及十一。
“这副画是我请念香阿姨画的，漂亮吗？”
“太漂亮了！念香阿姨好棒啊，我要跟她学画画。”然后他也要画出很多好看的全家福。
“那你可要收藏好，这上面还有念香阿姨的亲笔签名，等以后说不定她成了著名画家，你这张画可就价值连城了。”这是她唯一能满足他的礼物。
他将画纸护在胸口，强调着：“不，它是无价之宝。”他要去找个店，买一个大大的相框，把它挂起来，省得纸会弄烂的。
凌灏歌站在卧室门口，听着他俩的互动，唇角微扬。
原本还以为吉南遥会晚上才来，没想到一大清早，她就按响门铃。
童扇站在门口，看着穿着火红色薄袄，涂着大红色口红，一头短发干练利落的女人，冷淡的看了她一眼，侧身让她进门。
“我知道你不欢迎我，但这里是我亲生儿子的家，也是这房子的主人同意我来的。”以前，童扇见到她，总会笑意盈盈，可是这次并没有，所以她有点不高兴，直接出口挑衅。
谁知，她懒得搭理她，仍是淡定的说：“屋里请吧！不过，我想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。果乐早就知道你是她亲生母亲，他尝试跟你接近，可是你让他失望了。小孩子的心思很敏感，以后你跟他相处的时候，最好不要只顾着你的公事。”
“童扇，你以为你是谁？我用得着你来教我如何跟我儿子相处吗？”自尊心受损，吉南遥有点恼羞成怒。
“你如果不想听，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不是吗？”童扇丢下这句话，闪身进屋。
客厅里，童扇的手机亮了又灭，然后再度响起。凌灏歌不知道她人到底跑哪里去了，于是看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。
“童扇，我们好久没见了，我请你吃饭，顺便有事要跟你说！”黎湛略微激动的声音从彼端传来。
清晨的薄阳覆在凌灏歌身上，不仅没有丝毫暖意，还快被他身上的冷冽冻伤。
“她没空！”他语气森然。
黎湛一听是他，口气陡变：“怎么是你？你凭什么接她电话？”
“凭我是她老公。”凌灏歌三言两语就把他气炸。
他愤声道：“她人呢？”
凌灏歌掸惮针织衫上，用极温柔的语气说着谎话：“在我怀里呢！没事别再打来了，耽误她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