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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，这么怕我出事？”方应求道。
“怕，怕极了。”陈川焱揉揉眉心，说，“你越强，我越怕。”
牵扯进来的势力已经太多了。
从来杀他的某家的少爷，校长池高卓的改变，到饭堂四楼能够改写规则的神秘女人，无端扯入争端的图书馆。
仅仅只是这么几天，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，多得让他感到陌生，好像这所学校不是他待了这么些年的地方。
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同时牵扯进来，现在，一牵扯就是这么多人。
仔细想想，似乎是从认识林言开始的。
想到了一些事，陈川焱抿起嘴唇，试探道：“应求，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方应求微愣，随即明白了什么，叹了口气，揉揉他的头。
说：“我不后悔。”
陈川焱看向他，嘴唇微动，道：“哪怕他们还……活着？”
“当然。”方应求无所谓道，“你比他们重要多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时候的事？”陈川焱没头没尾地问。
方应求一下子陷入了沉默。
什么时候的事？
从他得知陈川焱进了【横矢中学】，却没有任何犹豫就追进来的那一刻起，他就已经清楚地知道，陈川焱在他心里，早就超越了其他任何东西。
他在那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心。
只是一直不敢告诉陈川焱。
“好吧，我明白了。”陈川焱不追问，只是眼里带了几分好笑的意味。
同时也有几分悲哀。
如果他的预感没有出错，那么，他恐怕是很难度过这一次动乱了。
从一开始他就说过，没有人能正常的，正儿八经地，从这里走出去。
因为这里的【规则】不允许。
这样的事儿让他本能感到不安。
但是想到林言遇到的那个四楼的女人，陈川焱又觉得或许事情还有转机。他本身并不是悲观的人，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被困了这么久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心，如果有希望，他当然想活下来。
方应求移开视线。
他知道哪怕自己不说，陈川焱也能够猜到。
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，方应求已经习惯了。
虽然经常还是会懊恼于自己死别扭说不出软话，但陈川焱的态度让他感到十分舒适。
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他想。
……
……
夜很深了。
许希炎睁开眼，旁边，许禾松撑着下巴，困倦地眯着眼。
看到许希炎醒了，许禾松惊喜道：“小炎，你醒了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许希炎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，坐起来，哑声问：“爸爸，我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没事，没事就好，醒过来了就好。”许禾松也是松了口气，哪怕陈川焱和他说了好几次许希炎不会有事，他也还是很难放下心来，如果许希炎一直不醒的话。
“没事？”方应求冷笑一声，“事儿大了。”
“说吧，五天前，你去哪儿了，遇到什么人了？”
“五天前？”许希炎回忆了一会儿，有些茫然。
许友琪睁大眼，下意识道：“哥哥有点不对劲的那一天？”
“看来有人比你更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状态。”方应求扬扬下巴，说。
“……我怎么了？”许希炎摸摸脖子，怎么感觉浑身都不对劲，像是被揍了一顿。
他狐疑地看了方应求一眼。
方应求冷笑：“要是是我打你，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？”
许希炎：“……”说的也是。方应求可不是好脾气的人。
“五天前……”
许希炎仔细地回忆了一下，说：“我去了一个地方，那里有一片很美的湖，我想想，好像是在东图书馆后面，很宽敞的湖，围栏很精致，然后我看到了……”
“一个女人，撑着天蓝色的油纸伞，然后她朝着我走过来，问我，有没有看到一条……一条……”
许希炎似乎回忆不起来了，停顿了一会儿。
“一条红色的丝巾，是她用来绑在油纸伞上的。”方应求替他补充完了。
许希炎惊讶：“对！就是这个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……”方应求沉默片刻，叹了口气。
“应求，那是谁？”陈川焱从方应求的叹息中，意识到了不对。
“她是【横矢中学】曾经的天才。”方应求缓缓解释。
那个女孩的名字，已经没有人记得了，只知道她当年是【横矢中学】沦陷之前，或者说【秩序】彻底崩坏之前的最后一届毕业生。
那一年，【秩序】崩坏，这片大陆上到处是战火，不同的怪谈力量交织在一起，融成了血泪之歌。
当年的【横矢中学】还不叫这个名字，当年的名字也已经随着【秩序】磨灭了，只记得，当年，这里也是天才云集，而她更是个中翘楚，成为带领其他学生反抗崩坏【秩序】下强大的【力量】压迫的领袖。
然后她死了。死在了曾经她最喜欢的图书馆后的湖里。
“她是怎么死的？”陈川焱疑惑地询问。
方应求摇头：“不知道。没有人知道。”
“……所以我看到的是什么？”许希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“是她的残念。她放心不下这所学校，所以意念仍然残留在了这里。很可惜，你中招了。”方应求道。
他看着许希炎，把剩下的话咽下去。
如果许希炎自身没有怀疑过林言，或者怀疑的念头并不强烈的话，大概不会这么严重。
可惜的是，许希炎明显怀疑过林言的身份，在残念的影响下，几乎是深信不疑。
这话说出来有点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。
只是方应求不能够理解，许希炎到底在怀疑什么？
林言不就是林言吗，还能是别的什么东西不成。
“我大概明白了。”许希炎，“所以我现在算是……什么状态？”
“没事多去阳光房休息休息，我只能保证你现在正常，残留的力量，我不保证。”方应求道。
陈川焱看了一眼方应求，抿唇。他知道方应求仍有余力，甚至说可以直接帮助许希炎彻底祛除残念的影响。
但是方应求既然选择这么做，那就是能够保证事情不超出他的范围。而且大概率这事儿并不仅仅由残念引起，许希炎本身应该也有一些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