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南剑山庄

白领民工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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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阳春三月,柳絮纷飞,正是百花吐蕊、万紫千红。天南国槟州城郊的一座大宅的书房之中,一位穿着素雅白衣的少年坐在案前,手拿一本《治国经略小考》,眼神却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满园春色。嘴上喃喃地念着:“春日迟迟,卉木萋萋。仓庚喈喈,采蘩祁祁。”

    “扑哧”,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春日的宁静,也将少年的心绪从恍惚中拉了回来。少年心中一紧,慌忙回头一看,眼前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粉衣少女。待他看的仔细了,心中才长长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少女讪笑着顺手拿起了那本《治国经略小考》,嘴上却幽幽说道:“毕老夫子的经略小考何时还引注了诗经之句,这倒是奇了,让我也来拜读拜读。”

    少年松开手,也忍不住笑骂道:“二姐就是这般爱戏弄小弟,来就来了,也不让莲儿知会一声。弄得不声不响,倒像是属猫的了。”

    少女一听,拿起书作势要打,嘴中假怨道:“好小子,被我抓住偷懒,还这般耍赖,变着法的骂你二姐。小心回去,我让你穿小鞋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小子知错了。二姐你就别跟小子计较了。”少年笑着说道:“姐姐来别院何事啊?”

    “瞧被你一闹,倒是忘了正事来着。”少女放下书,说道:“这别院倒是清静的紧,你这书呆子在这温习也快要半年了,都忘了自己的生辰了。”

    少年一愣,恍然道:“瞧我这记性。”

    “今年你的生辰可不同往年啊”少女嫣然一笑,将手放到少年肩上,“虽说自古二十才行弱冠之礼,可我们南剑山庄可是十四岁便已视为成年,可以……”少女忽的想起了什么,目光扫过少年的脸庞,忽的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此刻少年眼中也露出一丝黯然,默然不语。听到姐姐停了下来,少年眼中恢复些许神色,悠然笑道:“二姐,我明白的。好了,你稍等片刻,我收拾一下便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少年的背影,少女鼻子一酸,心中也是猛地一痛。窗外吹来一丝凉风,将书页随意翻起。

    天南国崇尚剑道,境内东南西北有四大剑宗,南剑山庄居南而立,在四宗之中隐为翘首,除却本门破天剑诀之外,铸剑之术也是天下闻名。只是四宗虽然本属同源,但相互之间相处的并不和睦,除了本身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外,还因为天南国王室只封一家为“御宗”,为护国栋梁,享有极高的荣誉和尊崇的地位。而“御宗”之名几十年来都为南剑山庄占据。南剑山庄现任庄主穆雷柏,一生追求剑道和铸剑之术,膝下无子,只有一女穆盛雪。大弟子楚天河入赘穆家后,育有四女一子,分别取名楚心兰、心荷、心菊、心梅以及幼子心仁。而别院之中的那对少年男女正是二姐楚心荷和弟弟楚心仁。

    正是春光好时节,遍地花红柳绿,草长莺飞。楚心荷和楚心仁也是少年心智,刚才的阴霾被眼前的无限春光一扫而尽,一路上欢歌笑语。

    “二姐,听说爷爷已经出关了,不知可有突破?”楚心仁突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,前几日爷爷出关后 ,满面红光。听爹爹说已经突破了天级大成。明年四宗大会,我们又可以摘得头魁,稳坐这御宗之位。”楚心荷笑道,一边扬起马鞭使劲抽了两下,马车猛的开始加速飞跑起来。

    “对了,小弟,听说你行礼那天,子谦伯伯还要前来观礼呢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那位殿阁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、理亲王黄子谦、黄伯伯?小时候倒是见过几次,没什么印象了。”楚心仁应声道:“我一个无名小子,哪经得起这般大人物观礼啊。”

    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,一来是爷爷的面子,二来还不是为你来年参加乡试铺铺门路。”

    楚心仁听后,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息。谁让自己从小“天赋异禀”,学什么都快,就是于武学之道不得其法。人的体内都蕴含五行,人之初都是天生平衡。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,可能五行中某一方面会显得比较突出,修行有所成果后便能运用这五行之力。一般而言,一个人随着修行的法门不同,只能在五行之中有一行可以修炼。如果兼得两行甚至三行,要是相生还好,虽然很难有所成就,毕竟人的潜力和精力有限。但是相克的话,恐怕不仅无所大成,还会有性命之忧。当然世间万物皆有变数,五行只是人之初的基础,有时还可能会衍生出其他的天赋,比如对于雷电、风雨等等。据说在西方的一些过度,还有很多修行光、暗等天地之力的存在。

    世间变幻,无奇不有,而南剑山庄是以木行真气为基础,楚心仁小时候倒也与同龄人无异,可随着年岁的增长,木行真气始终无法超过其他四行。这种五行一直平衡的状态,基本上于武学之道就是平庸之辈,无法有所成就,一生倒是无病无痛,长寿之命。但是好歹自己也在武学世家,就算不能练不成什么绝世神功,常常锻炼也有助于身体健康。在他八岁之前,都是跟着师兄弟们一起习武,等到他开始懂事之时,明白自己的状况,心中也不怨谁,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爷爷和父母,于是在某一天大声宣布要弃武从文,以后靠着考取功名广大门楣。这一举动着实让爷爷感动的老泪纵横了好几日。楚心仁倒是颇有志气,埋头苦读,用了五年的时间,成为滨州城小有名气的小秀才。可是毕竟他遗传了祖辈的基因,虽不能在武学之道练出多大成就,但是仍然没有放弃一丝的希望。每每独自一人也在悄悄练习,如今好歹也有了人级大成的境界(武学境界每一级分为入境、筑基、固本、培元、大成、极境六个阶段),相比普通人而言,已经可以以一敌三,但比较四个已经突破到地级筑基、甚至是固本之境的姐姐,当然不可同日而语。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?到了……”楚心荷看着发呆的弟弟,忍不住在他背后一拍。

    楚心仁看着张灯结彩的山庄大门,心头一热,在过几日,便是自己的成人之礼。十四年真是弹指一挥间……

    南剑山庄书房之内,穆雷柏来来回回跺着脚步,眼中神色忽而急切、忽而兴奋、忽而焦虑、忽而哀怨,复杂之极。

    “爹,你走来走去,弄得我眼睛都花了。”穆盛雪一身白衣素裹坐在一旁,娇嗔道。虽然已是五个孩子的母亲,但她却未显一丝老态,毕竟达到地级极境,加上颇有驻颜之术,容貌端庄、肌肤雪白,就算和二八年纪的少女相比也不遑多让。

    “雪儿,你也别说爹了。这仁儿的成人之礼可是件大事,只是多年习俗今天偏偏只能改改了。”一旁一袭蓝衣劲装的楚天河轻轻握了握穆盛雪的手,哑然失笑道,眼中充满怜意。

    “就是说嘛。往日家里孩子成年,不论男女我都可以传他破天剑诀。可仁儿这倒好,难不成我传他一本绝版的古书?这玩意我倒有才行啊。”穆雷柏明明应该是一副为难的表情,可偏偏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,就像自己做了错事一般。

    “扑哧。”穆盛雪看着父亲的表情,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。都说老小儿,人年纪越大,行为举止反倒越像小孩脾气,还要做儿女的反过来安抚:“好了,爹你也别来回走了。仁儿的事情确实比较特殊点,虽然不合祖制,倒也不必在意。只要孩子身心健康就好,传些什么倒也无所谓的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爹。这次仁儿大礼,三家的……”楚天河本想岔开这个话题,没想穆雷柏直接大喝打断楚天河:“别提那三个老匹夫,我孙儿大礼,不来也就罢了,居然连个贺词都没有,简直就不把我放在眼里。还不是嫉妒我们南剑山庄“御宗”之位……”

    楚天河还没说话,门外传来一阵笑声:“老爷子怎么火气这么大呢,什么事又惹得您老发脾气啊?”

    三人朝门口看去,只见一人推门而入。一袭黄袍,富贵逼人,长得又是唇红齿白,眉宇之间还透出几股英气。

    穆雷柏刚才一脸吹胡子瞪眼,一见此人立马笑逐颜开,赶紧上前。楚天河和穆盛雪见到老爷子表情变化之快,不禁汗颜。两人都是见过世面之人,相视一笑,也连忙起身相迎。

    “理亲王大驾,怎么也不让人通禀一声,老朽也好出门相迎啊。”穆雷柏拉起理亲王黄子谦的手,一副亲切之意、诚挚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“老爷子客气了。本王念您老念得紧,不请自入,见笑了。”黄子谦笑着坐上了正位。

    “来人,奉茶。”穆雷柏一边吩咐着一边寒暄道:“陛下和老皇爷近来身子可都安好?”

    “托您老的福,一切安……”黄子谦话还没说完,嘭的一声,一个家丁推门冲了进来,大叫道:“老爷、不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穆雷柏脸色唰的铁青,大骂道:“狗东西,没看到有客人在啊?你吼什么?”

    “老……老爷,真的不好了”家丁上气不接下气,明显一阵疾跑过来:“有三……三个人,在大厅闹……闹事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穆雷柏拍案而起。南剑山庄是什么地方,今天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闹事,这不是明显是来挑衅的吗?穆雷柏是什么身份?天南国除了身居内宫的老皇爷,还真没人敢在他穆雷柏的地盘上闹事。

    在场其他人也是神色一惊,连忙赶到大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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